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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我的立场

2000-01-26 来源:中华读书报 陈洁 我有话说

在新时期二十多年的文坛上,梁晓声毫无疑问是个实力派作家,从最初的《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》、《今夜有暴风雪》到《浮城》、《又是中秋》、《学者之死》,再到前不久发表的《婉的大学》等作品,他以自己的实力、自己的风格奠定了他在当今文坛的地位。

△在您的作品中,您比较喜欢哪一些?

○亲情小说,带有一定程度自传性质的《父亲》、《母亲》、《黑纽扣》、《白发卡》等。还有些写人物的小说,像《表弟》、《老师》等品,我在其中投入了许多感情。另外,一些写知青的短篇小说,在全部的创作中大约占十分之一。还有一批反映现实生活的小说,通过小说反映时代改革的,比如《张六指的革命》,与时代平行发展。现已无太多的文学意义,但有一定的社会认识价值。

△作为作家,您认为自己最突出的特点是什么?

○我的写作生涯是从写知青小说开始的。我的作品基本上可以说是现实主义的,在小说中持现实主义立场。像《父亲》、《母亲》,大约形成于八十年代中期,小说勾画自己的父母,折射中国最普通的父母的身影。随着改革的深入,我也写了些伴随改革进程的时代改革小说,以热情的姿态,想通过小说来促进改革。但改革的发展,一些负面因素也暴露出来,我的小说风格又逐渐过渡到批判现实主义,就是所谓的问题小说,比如说《溃疡》,以及九十年代后期的《学者之死》、《表弟》、《钳工王》等作品,可能是忧虑的,甚至有点悲情。《钳工王》中描绘六十年代的老钳工下岗后生病无医药,最后自杀。《又是中秋》则带着忧伤。

我有家乡情结。我在北方长大,对北方有着深厚的感情,我的小说一般也是描绘中国北方的。中国北方在前进过程中伴随着痛苦,这种痛苦与亲情联系。中国南方我去的少,对那里的发展了解不够,以后有所了解可能会调整对整个中国的认识。

△您的作品,从早年的《今夜有暴风雪》,后来的《父亲》、《雪城》,又后来的《九三断想》、《九五随想》以及《年轮》等都深受普通平民的欢迎。因此,有人说您是平民作家,也有人称您是“中国的巴尔扎克”。对此,您怎么看?

○面对现实心情会发生变化,也时常困惑、迷惘,但我不会远离现实。至于有的报纸或书籍称我是“中国的巴尔扎克”,我是知道的,但我并不喜欢这样。

我在平民中长大,平民立场相当顽固。但我从没有标榜自己是平民作家,只是说自己来自平民阶层,与他们有深厚的感情,愿意在反映他们生活的作品比较少的情况下自己多写一点。

△最近有报纸报道您有女性题材的小说出版,您是如何想到去写她们的?

○前一段时间,写了些女性为题材的小说。《女人的心情》便是这样的集子。女性是美好的,善良的。以前受别人的书的启发,我曾对女性作了些非小说形式的发言,如解读《廊桥遗梦》。最近有些接触,发现当代中国女性困惑、苦闷很多,需要文化体恤。我今后还想多写些。

△您除了写小说外,还写了不少其他一些形式的作品,是吗?

○我写过一些剧本。还有《九三断想》、《九五随想》、《凝神九七》、《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》等不同形式的作品。牵涉到问题的方方面面,几乎所有进入视野的现象都用文学形式进行表达。抗洪救灾、民主选举,不一而足。当然,关注现实社会会引起各方不同反映,甚至会遭到来自文化阵营内部的攻击。在1997年我写《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》前后,曾出了类似的书,说明阶层出现分化。我想到用文化关注,表现他们存在的方式,非常希望别人写,然而没有人写。最近我还有《99世纪末断想》,已出版了。起初我是不同意用这个名字的,就想用“散文杂文集”那样的名字,但我拿到书仍然是。这些一般都是某一年内的散文、杂文集。

△您以后写作风格会有所变化吗?

○作为作家,前几年谈唯美,我可能很不赞同,但现在心灵产生了这样的愿望,可能与年龄有关吧。同时与社会本身变化有关。批判现实的使命不一定非要由作家来担当,因为有法律,作家可以让开道路,从事纯文学的思考、人本思考。

大面积的社会问题转为人本问题时,我们会发现中国人无论何时,其实困惑都很多,就普遍而言是这样。人受到的压力更大,这会导致人与人关系、人们价值观念的变化,亲和的可能性少了。这是个很大的空间。

△您最近在做什么?

○最近在忙于把自己以前的作品整理上网。写了二十年,小说就有长篇、中篇、短篇,还有杂文、散文、剧本。不过,有一个长篇刚起了个头,大概属于荒诞现实主义吧。描写三十三年前的四个红卫兵从一个小县城出发,沿着红军长征的路线走,在岷山遇到雪崩被埋,三十三年后被发现,救活,于是,两代人的思想剧烈碰撞。

△现在不少人在谈论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学,您怎么看那过去一百年的中国文学?能否对新世纪的文学作个简单的预测。

○总结过去一百年的文学,可以把它看成“表情文学”,有时沉重、有时悲怆,与我们国家百年的命运息息相关。“五四”时期,鲁迅的《呐喊》、《彷徨》、《阿Q正传》等沉重感的作品是时代的主流,其后是轻松、审美,是压抑状态。建国初又是明朗的表情,接着“反右”、“文革”,文学无表情。1978年后,文学又进行反思,表情严肃。近几年文学表情才丰富起来。文学作品中看到了审美愉悦、快乐,甚至游戏、调侃。

近几年来,文学批评比创作更活跃。创作应是主流,文学批评有种倾向,走到流氓无产者式的批评,与学理式批评共存。

以后厌倦批评,盼望创作,创作,创作!对人本、新一代中国形象的作品会越来越多,越来越生动进入文学。由我们这一代作家来描绘这样一代新型中国人有点力不从心,捉襟见肘。以后应是新一代作家写新一代人,接着九十年代后期的趋势写人本。我们这些人受政治摆布,新作家更多应由自己的理念支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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